一、引言

牂牁，作为一个在历史长河中神秘而又极具影响力的地域概念，长久以来吸引着众多学者的目光。它不仅是古代西南地区重要的政治、经济和文化区域，更是连接中原与西南少数民族地区的关键纽带。然而，由于年代久远，相关史料记载有限且多有歧义，牂牁的诸多方面，如地理位置、历史沿革、文化特征等，至今仍存在诸多争议。本文旨在综合各类文献资料、考古发现以及民族学研究成果，对牂牁进行全面而深入的考察，以期还原一个更为真实、清晰的牂牁面貌。

二、牂牁的名称来源与含义

（一）文献记载中的名称

“牂牁”之名最早见于《管子·小匡》：“桓公曰：‘余乘车之会三，兵车之会六，九合诸侯，一匡天下。南至吴、越、巴、牂牁、不庾、雕题、黑齿、荆夷之国，莫违寡人之命。’”这表明在春秋时期，牂牁已作为一个特定的地域或族群名称存在，并被当时的中原政权所知晓。此后，《史记》《汉书》《后汉书》等诸多正史中也多次提及牂牁，如《史记·西南夷列传》载：“西南夷君长以什数，夜郎最大；其西靡莫之属以什数，滇最大；自滇以北君长以什数，邛都最大，此皆魋结，耕田，有邑聚。其外西自同师以东，北至楪榆，名为巂、昆明，皆编发，随畜迁徙，毋常处，毋君长，地方可数千里。自巂以东北，君长以什数，徙、筰都最大；自筰以东北，君长以什数，冉駹最大。其俗或土著，或移徙，在蜀之西。自冉駹以东北，君长以什数，白马最大，皆氐类也。此皆巴蜀西南外蛮夷也。始楚威王时，使将军庄蹻将兵循江上，略巴、黔中以西。庄蹻者，故楚庄王苗裔也。蹻至滇池，地方三百里，旁平地，肥饶数千里，以兵威定属楚。欲归报，会秦击夺楚巴、黔中郡，道塞不通，因还，以其众王滇，变服，从其俗，以长之。秦时常頞略通五尺道，诸此国颇置吏焉。十余岁，秦灭。及汉兴，皆弃此国而开蜀故徼。巴蜀民或窃出商贾，取其筰马、僰僮、髦牛，以此巴蜀殷富。建元六年，大行王恢击东越，东越杀王郢以报。恢因兵威使番阳令唐蒙风指晓南越。南越食蒙蜀枸酱，蒙问所从来，曰‘道西北牂牁，牂牁江广数里，出番禺城下’。蒙归至长安，问蜀贾人，贾人曰：‘独蜀出枸酱，多持窃出市夜郎。夜郎者，临牂牁江，江广百余步，足以行船。南越以财物役属夜郎，西至同师，然亦不能臣使也。’”这些记载为我们研究牂牁的历史提供了重要线索。

（二）名称含义的多种解读

关于“牂牁”一词的含义，学界存在多种不同的观点。一种观点认为，“牂牁”是古代越语的音译。在越语中，“牂”可能表示某种特定的地理事物或族群称谓，“牁”则可能与当地的自然环境或生产生活方式有关。例如，有学者认为“牂”可能指一种高大的树木，“牁”可能指系船的木桩，结合起来可能表示一个以树木为标志、便于船只停靠的地方，这与牂牁江在古代交通中的重要地位相契合。

另一种观点认为，“牂牁”具有祭祀或宗教方面的含义。在古代西南少数民族的文化中，祭祀活动占据着重要的地位。“牂牁”可能是当地祭祀仪式中使用的某种器具或特定场所的名称，反映了该地区独特的宗教信仰和文化传统。

还有一种观点认为，“牂牁”是一个复合词，由两个具有不同意义的语素组成。“牂”可能与当地的畜牧业有关，代表着羊群；“牁”可能与农业或水利有关，象征着田埂或堤坝。这种解释体现了牂牁地区农牧业相结合的经济特点。

三、牂牁的地理位置

（一）文献记载中的位置信息

根据《史记》《汉书》等文献记载，牂牁与夜郎、滇等西南夷部落相邻，且牂牁江是连接这些地区的重要交通要道。“夜郎者，临牂牁江，江广百余步，足以行船。南越以财物役属夜郎，西至同师，然亦不能臣使也。”这表明牂牁江对于夜郎的交通和对外交流具有重要意义。同时，从“道西北牂牁，牂牁江广数里，出番禺城下”可以推断，牂牁江大致流向东南方向，最终与珠江水系相连。

（二）现代学者的研究观点

现代学者通过对历史文献的梳理和实地考察，对牂牁的地理位置提出了不同的看法。一种观点认为，牂牁大致位于今贵州西部、云南东部以及广西西北部一带。这一地区在古代是西南夷各部落的聚居地，且有众多河流纵横交错，符合文献中关于牂牁江的描述。例如，北盘江被许多学者认为是古代牂牁江的主要河段，它发源于云南东部，流经贵州西部，最终汇入珠江水系，与文献中牂牁江的流向和地理位置相符。

另一种观点则认为，牂牁的范围可能更广，包括了今四川南部的部分地区。从历史上看，四川南部与贵州、云南等地在文化、经济等方面有着密切的联系，且在这一地区也发现了一些与牂牁文化相关的考古遗迹。例如，在四川宜宾一带出土了一些具有西南夷文化特征的青铜器，这些器物的风格与贵州、云南等地出土的同类器物相似，表明这一地区可能在古代属于牂牁的势力范围。

（三）考古发现的佐证

近年来，在贵州西部、云南东部等地的考古发掘为确定牂牁的地理位置提供了重要的佐证。在贵州赫章可乐遗址、威宁中水遗址等地，出土了大量具有地方特色的青铜器、陶器等文物。这些文物的造型、纹饰和制作工艺与文献中记载的西南夷文化特征相符，表明这些地区在古代是西南夷的重要聚居地。同时，在这些遗址中还发现了一些与交通、贸易相关的遗迹，如道路、码头等，进一步证明了该地区在古代交通中的重要地位，与文献中关于牂牁江交通要道的描述相契合。民国版《兴仁县志》记载：“元鼎六年”“置牂牁郡，领县十七，漏江县第十二县，其城在今县东六十里泥浆河岸上，城址遗迹尚存”。泥浆河在今贵州省黔西南州兴仁市巴铃镇战马田村，岸上有一处聚居地，名叫“高院墙”。不远处的牛场坪村，有一处地名叫“上张科”，还有一处地名叫“下张科”，皆为荒地。“张科”周边没有姓张的人聚居的村落，因此，“张科”与“牂牁”是否有某些联系。

四、牂牁的历史沿革

（一）先秦时期

在先秦时期，牂牁作为一个独立的部落或方国存在。从《管子》的记载可以看出，在春秋时期，牂牁就已经与中原地区有了一定的联系。当时，牂牁可能处于相对独立的发展状态，拥有自己的政治、经济和文化体系。其经济以农牧业为主，同时也可能发展了一定的手工业和商业。在政治方面，可能存在着部落首领或方国君主的统治，与周边的部落或方国保持着一定的交往和竞争关系。

（二）秦汉时期

秦朝统一中国后，开始对西南地区进行开发和管理。秦始皇派遣常頞略通五尺道，加强了中原与西南地区的联系。在牂牁地区，秦朝可能设置了一些基层行政机构，以加强对当地的控制。然而，由于秦朝统治时间较短，其对牂牁地区的影响相对有限。

汉朝建立后，继续加强对西南地区的经营。汉武帝时期，为了打通通往南越的通道，派遣唐蒙出使夜郎。唐蒙在了解到牂牁江的重要性后，建议汉武帝在西南地区设置郡县。元鼎六年（公元前 111 年），汉朝在西南地区设置了牂牁郡，郡治在且兰（今贵州福泉一带）。牂牁郡的设置标志着牂牁地区正式纳入了汉朝的版图，加强了中原文化与西南少数民族文化的交流和融合。此后，汉朝在牂牁郡推行了一系列的政治、经济和文化措施，如移民屯垦、修筑道路、传播中原文化等，促进了牂牁地区的发展。

（三）魏晋南北朝至隋唐时期

魏晋南北朝时期，中原地区陷入了长期的战乱和分裂，对西南地区的控制相对减弱。牂牁地区的少数民族部落趁机崛起，形成了一些地方割据势力。这些割据势力之间相互争斗，同时也与中原政权保持着一定的联系。例如，在东晋时期，牂牁地区的谢氏家族逐渐强大，成为当地的主要势力之一。谢氏家族在牂牁地区建立了自己的统治，与东晋政权保持着名义上的臣属关系。

隋唐时期，中央政府再次加强了对西南地区的管理。唐朝在牂牁地区设置了羁縻州，以当地少数民族首领为刺史，实行自治管理。这种管理方式既尊重了当地少数民族的文化和习俗，又加强了中央政府对该地区的控制。同时，唐朝还通过贸易、文化交流等方式，促进了牂牁地区与中原地区的经济文化往来。

（四）宋元明清时期

宋元时期，牂牁地区的政治格局发生了较大的变化。宋朝在西南地区实行了“以夷制夷”的政策，进一步加强了对当地少数民族的管理。元朝统一中国后，在西南地区实行了土司制度，任命当地少数民族首领为土司，负责管理当地的政治、经济和军事事务。牂牁地区的土司制度一直延续到明清时期。

明清时期，中央政府开始在西南地区推行“改土归流”政策，逐步废除土司制度，实行流官统治。这一政策的实施加强了中央政府对西南地区的直接控制，促进了当地的经济发展和社会进步。在牂牁地区，“改土归流”政策的推行经历了一个漫长的过程，直到清朝中期才基本完成。

五、牂牁的文化特征

（一）物质文化

1. 青铜器：牂牁地区出土的青铜器具有独特的风格和特点。这些青铜器主要包括兵器、生产工具、生活用具和装饰品等。兵器以铜剑、铜戈、铜矛等为主，其造型和纹饰具有浓郁的地方特色。例如，在贵州赫章可乐遗址出土的“套头葬”铜釜，造型独特，釜身装饰有精美的几何纹饰和动物图案，反映了当地高超的青铜铸造技术和独特的文化审美。生产工具主要有铜锄、铜斧等，这些工具的制作工艺较为简单，但实用性强，反映了当时当地的农业生产水平。生活用具包括铜鼎、铜壶、铜盘等，这些器物的造型和纹饰受到了中原文化和周边少数民族文化的影响，体现了文化的交流和融合。装饰品主要有铜手镯、铜耳环、铜项链等，这些饰品的造型小巧玲珑，纹饰精美，反映了当地居民对美的追求。

2. 陶器：牂牁地区的陶器以夹砂陶为主，器型主要有罐、瓮、壶、碗等。陶器的纹饰以绳纹、方格纹、几何纹等为主，这些纹饰简洁明快，具有浓郁的地方特色。在制作工艺上，牂牁地区的陶器主要采用手制和轮制相结合的方法，制作工艺相对简单。然而，一些陶器的造型和纹饰却非常精美，反映了当地居民的艺术创造力。

（二）精神文化

1. 宗教信仰：牂牁地区的宗教信仰具有多元性的特点。当地居民既信仰原始宗教，如自然崇拜、祖先崇拜等，也受到了周边少数民族宗教和中原宗教的影响。自然崇拜主要表现为对山川、河流、日月等自然现象的崇拜，认为这些自然现象具有神秘的力量。祖先崇拜则表现为对祖先的祭祀和敬仰，认为祖先能够保佑子孙后代的平安和幸福。此外，牂牁地区还受到了佛教、道教等宗教的影响，一些寺庙和道观在当地建立，反映了宗教文化的交流和融合。

2. 风俗习惯：牂牁地区的风俗习惯具有浓郁的地方特色。在婚姻习俗方面，当地居民实行一夫一妻制，但也存在着一些特殊的婚姻形式，如姑舅表婚、转房婚等。在丧葬习俗方面，当地居民实行土葬，但也存在着一些特殊的葬式，如“套头葬”等。“套头葬”是牂牁地区特有的一种葬式，即将铜釜或铁釜套在死者的头上，这种葬式的含义至今仍存在争议。在节日习俗方面，当地居民有自己独特的节日，如火把节、泼水节等。这些节日具有浓郁的民族特色，反映了当地居民的生活方式和文化传统。

六、牂牁的经济发展

（一）农牧业

牂牁地区的农牧业在古代经济中占据着重要的地位。在农业方面，当地居民主要种植水稻、小麦、玉米、豆类等农作物。由于牂牁地区地形复杂，山地和丘陵较多，因此农业生产主要采用梯田和坡地种植的方式。同时，当地居民还发展了水利灌溉工程，以提高农作物的产量。在畜牧业方面，当地居民主要饲养牛、羊、猪、马等家畜。畜牧业的发展不仅为当地居民提供了肉食和奶制品，还为农业生产提供了动力和肥料。

（二）手工业

牂牁地区的手工业较为发达，主要包括青铜铸造、制陶、纺织、制革等行业。在青铜铸造方面，当地居民掌握了高超的铸造技术，能够制作出精美的青铜器。在制陶方面，当地居民制作的陶器具有独特的风格和特点，深受人们的喜爱。在纺织方面，当地居民主要采用麻、棉等原料进行纺织，制作出的纺织品具有质地柔软、色泽鲜艳等特点。在制革方面，当地居民利用牛皮、羊皮等原料制作皮革制品，如皮衣、皮鞋、皮帽等。

（三）商业贸易

牂牁地区的商业贸易在古代经济中也占有一定的地位。由于牂牁江是连接中原与西南地区的重要交通要道，因此当地的商业贸易主要以水运为主。在贸易商品方面，当地主要输出的商品有青铜器、陶器、纺织品、皮革制品等，输入的商品有中原地区的丝绸、瓷器、铁器等。此外，牂牁地区还与周边的少数民族部落进行贸易往来，促进了地区间的经济交流和文化融合。

七、牂牁与周边地区的关系

（一）与百越民族的交流 在古代，牂牁地区与百越民族有着广泛而深入的交流。从考古发现来看，在牂牁区域出土了一些具有百越文化特征的器物。例如，几何印纹陶在这一地区有一定数量的发现。几何印纹陶是百越文化的典型代表之一，其独特的纹饰制作工艺反映了百越民族的审美和制陶技术。在牂牁的一些遗址中，几何印纹陶的器型包括罐、瓮等，这些器物不仅在造型上与百越地区的同类器物有相似之处，而且纹饰的布局和风格也具有明显的百越特色。这表明在当时，牂牁与百越之间存在着贸易往来或者人口的流动，使得百越的文化元素传播到了牂牁地区。 从民族迁徙的角度分析，部分百越民族可能因为战争、自然灾害或者寻求更适宜的生存环境等原因，向牂牁地区迁徙。这些迁徙而来的百越人带来了他们的生产技术和生活方式。比如，百越民族擅长水稻种植，他们将先进的水稻种植技术引入牂牁，促进了当地农业的发展。同时，他们的干栏式建筑技术也对牂牁地区的建筑风格产生了影响。在一些牂牁聚落遗址中，可以看到类似干栏式建筑的遗迹，这种建筑形式适应了当地潮湿的气候环境，提高了人们的居住质量。 在文化习俗方面，牂牁与百越也有相互影响。百越民族有断发文身的习俗，在牂牁地区的一些岩画和出土文物中，也发现了类似文身的图案。这可能是受到百越文化的影响，也可能是两种文化在交流过程中产生的相似文化现象。此外，在宗教信仰上，百越民族崇拜龙蛇等图腾，牂牁地区也有对水神等与水相关神灵的崇拜，这或许与百越文化的传播和融合有关。 （二）与氐羌民族的联系 氐羌民族与牂牁地区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从历史记载来看，氐羌民族有过大规模的迁徙活动，其中一部分可能迁徙到了牂牁周边地区。在牂牁地区的考古发掘中，发现了一些与氐羌文化相关的器物。例如，一些青铜兵器的造型和纹饰具有氐羌文化的特征。其中，一种青铜短剑的形制与氐羌地区常见的短剑相似，剑身的纹饰也体现了氐羌民族的文化风格。这表明在当时，氐羌文化通过某种途径传播到了牂牁。 在经济方面，氐羌民族以畜牧业为主，他们的到来可能为牂牁地区带来了先进的畜牧技术。牂牁地区原本可能以农业为主，随着氐羌民族的影响，当地的畜牧业得到了一定的发展。一些考古遗址中发现了大量的家畜骨骼，除了常见的猪、狗等，还出现了羊等适合放牧的家畜，这可能与氐羌民族的畜牧技术传播有关。 在民族融合方面，氐羌民族与牂牁当地民族可能存在通婚等现象。这种民族融合促进了文化的交流和传承。在语言方面，可能会出现一些词汇的借用和融合。例如，牂牁地区的语言中可能吸收了一些氐羌语的词汇，用于描述畜牧、动物等方面的事物。同时，在文化习俗上，氐羌民族的一些祭祀仪式和丧葬习俗也可能对牂牁地区产生了影响。在一些墓葬中，发现了类似氐羌民族火葬习俗的痕迹，这反映了两种文化在丧葬观念上的交流和融合。 （三）与苗瑶民族的交融 苗瑶民族与牂牁地区的交融也是一个重要的历史现象。从民族迁徙的角度来看，苗瑶民族在历史上不断迁徙，其中一部分迁徙到了牂牁地区。他们带来了独特的文化和生产生活方式。在文化方面，苗瑶民族的歌谣、舞蹈等艺术形式对牂牁地区的文化产生了影响。苗瑶民族的歌谣内容丰富，包括神话传说、历史故事等，这些歌谣在牂牁地区传播开来，丰富了当地的文化内涵。 在生产技术上，苗瑶民族擅长种植一些特色作物，如油茶等。他们将这些种植技术引入牂牁地区，促进了当地农业的多样化发展。同时，苗瑶民族的纺织技术也具有独特的风格，他们的刺绣、蜡染等工艺在牂牁地区得到了传播和发展。在一些出土文物中，可以看到具有苗瑶风格的纺织品和刺绣品，这些精美的手工艺品反映了苗瑶文化与牂牁文化的交融。 在社会组织方面，苗瑶民族有着自己的社会组织形式，如鼓社等。这种社会组织形式可能对牂牁地区的社会组织产生了一定的影响。在牂牁地区的一些聚落中，可能出现了类似的社会组织结构，用于协调民族内部的事务和对外交往。同时，苗瑶民族的宗教信仰也与牂牁地区的宗教信仰相互影响。苗瑶民族崇拜祖先和自然神灵，这种信仰观念与牂牁地区的原始宗教信仰有一定的相似之处，在交流过程中，两种信仰相互融合，形成了具有地方特色的宗教文化。 八、牂牁的商业贸易发展 （一）内部贸易网络的形成 牂牁地区内部逐渐形成了较为复杂的贸易网络。在农业方面，不同区域的牂牁居民根据当地的自然条件种植不同的作物。例如，在地势平坦、水源充足的地区，以种植水稻为主；而在山区，则以种植粟、豆等耐旱作物为主。这种农业生产的区域差异促进了农产品的交换。农民们通过定期的集市，将自己多余的农产品拿到集市上进行交易，换取其他生活所需的物品。 手工业产品也是内部贸易的重要组成部分。牂牁地区的手工业包括制陶、青铜铸造、纺织等。制陶工匠制作出各种精美的陶器，如陶罐、陶碗等，这些陶器不仅满足了当地居民的日常生活需求，还成为了贸易的商品。青铜铸造业生产的兵器、工具和装饰品等，也在内部贸易中流通。纺织业生产的纺织品，如麻布、丝绸等，同样是贸易的热门商品。 在交通方面，牂牁地区利用河流、山间小道等形成了交通网络，方便了贸易的开展。一些重要的河流成为了物资运输的通道，人们通过船只将货物运往不同的地区。山间小道则连接了各个聚落，使得贸易能够深入到山区内部。随着贸易的发展，一些聚落逐渐成为了贸易中心，吸引了周边地区的居民前来交易。这些贸易中心不仅有固定的集市，还有一些专门的商铺和客栈，为贸易活动提供了便利的条件。 （二）与外部的贸易往来 牂牁地区与周边地区有着广泛的贸易往来。与中原地区的贸易主要通过陆路进行。中原地区的丝绸、青铜器等精美商品通过贸易流入牂牁地区。这些商品不仅丰富了牂牁居民的物质生活，还对当地的文化和艺术产生了影响。例如，中原地区的青铜器造型和纹饰被牂牁地区的工匠借鉴和模仿，促进了当地青铜铸造技术的发展。 同时，牂牁地区也向中原地区输出了一些特色商品，如当地的木材、药材等。木材在中原地区是建筑和制造家具的重要材料，而牂牁地区丰富的森林资源为木材贸易提供了基础。药材则因其独特的药用价值受到中原地区的青睐。 与南方沿海地区的贸易主要通过水路进行。牂牁地区的河流与南方沿海的水系相连，为贸易提供了便利的交通条件。南方沿海地区的海盐、珍珠等商品通过水路运输到牂牁地区。海盐对于牂牁地区的居民来说是生活必需品，而珍珠则成为了当地贵族和富人喜爱的装饰品。 牂牁地区向南方沿海地区输出的商品主要有茶叶、漆器等。茶叶是牂牁地区的特产之一，其独特的口感和品质受到了南方沿海地区消费者的欢迎。漆器则以其精美的工艺和独特的造型在贸易中占据了一定的份额。 （三）贸易对牂牁社会的影响 贸易的发展对牂牁社会产生了多方面的影响。在经济方面，贸易促进了牂牁地区的经济繁荣。通过贸易，牂牁地区的居民能够获得更多的资源和商品，提高了生活水平。贸易也带动了手工业和农业的发展，促进了生产技术的进步。例如，为了满足贸易的需求，制陶工匠不断改进制陶技术，提高陶器的质量和产量。 在社会结构方面，贸易的发展导致了社会阶层的分化。一些从事贸易活动的商人积累了大量的财富，成为了社会中的富裕阶层。他们拥有更多的资源和权力，对社会的影响力逐渐增大。而普通的农民和手工业者则仍然处于社会的底层，依靠辛勤劳动维持生计。这种社会阶层的分化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牂牁社会的稳定和发展。 在文化方面，贸易促进了文化的交流和融合。随着贸易的开展，不同地区的文化相互传播和影响。牂牁地区吸收了周边地区的文化元素，丰富了自身的文化内涵。例如，中原地区的礼仪文化和儒家思想通过贸易传播到牂牁地区，对当地的社会习俗和价值观念产生了一定的影响。同时，牂牁地区的文化也传播到了周边地区，促进了文化的多样性发展。

九、牂牁的文化艺术成就 （一）文学与神话传说 牂牁地区有丰富的文学和神话传说。这些文学作品和神话传说大多通过口头传承的方式流传下来。在文学方面，有诗歌、故事等形式。诗歌内容丰富，包括对自然景观的赞美、对生活的热爱以及对战争的描述等。例如，一些诗歌描绘了牂牁地区美丽的山水风光，表达了人们对家乡的热爱之情。 神话传说则是牂牁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其中，关于创世神话的传说尤为突出。传说中，天地最初是一片混沌，后来有一位创世神用自己的身体创造了天地万物。这个神话反映了牂牁人民对世界起源的认识和想象。还有关于英雄人物的神话传说，这些英雄人物具有非凡的勇气和力量，他们为了保护牂牁地区的人民，与邪恶势力进行了英勇的斗争。这些神话传说不仅丰富了牂牁人民的精神生活，还传承了他们的价值观和民族精神。 （二）音乐与舞蹈 牂牁地区的音乐和舞蹈具有独特的风格。在音乐方面，有多种乐器，如鼓、琴、笛等。鼓是最常见的乐器之一，在祭祀、庆典等活动中经常使用。鼓的声音响亮而有力，能够营造出热烈的氛围。琴和笛则用于演奏一些抒情的曲目，表达人们的情感。 舞蹈也是牂牁文化的重要表现形式。舞蹈动作丰富多样，有的舞蹈模仿动物的动作，如鸟舞、兽舞等，这些舞蹈反映了牂牁人民对自然界的观察和理解。还有一些舞蹈与祭祀活动相关，舞者通过舞蹈动作表达对神灵的敬意和祈求。舞蹈通常伴随着音乐进行，舞者们身着鲜艳的服饰，在欢快的节奏中翩翩起舞，展现出牂牁人民的热情和活力。 （三）绘画与雕刻 牂牁地区的绘画和雕刻艺术也取得了一定的成就。在绘画方面，主要有岩画和壁画。岩画通常绘制在悬崖峭壁上，内容包括动物、人物、狩猎场景等。这些岩画反映了牂牁人民的生活和生产方式，具有重要的历史和文化价值。壁画则主要出现在一些宗教建筑和贵族墓葬中，壁画的色彩鲜艳，图案精美，展现了牂牁地区的绘画技艺水平。 雕刻艺术在牂牁地区也较为发达。雕刻材料主要有石头、木材、青铜等。石雕作品包括佛像、动物雕像等，这些雕像造型逼真，工艺精湛。木雕作品则以家具、建筑装饰等为主，木雕的图案丰富多样，有花卉、动物等。青铜雕刻作品则具有独特的风格，一些青铜器物上的纹饰和造型展现了牂牁地区的审美观念和艺术创造力。